會后她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關門、泡茶,坐下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
她靠在椅背上緩了兩分鐘,才伸手打開手機。
屏幕上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新的信息,只有那條早上她拒絕杜子玉午餐邀約后他發(fā)來的簡短一句:
【沒關系,改天。
你忙完要記得吃飯!】
她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終于還是沒忍住,點進了他的信息界面,慢慢地往上翻。
翻到他們第一條對話,是她很久以前主動發(fā)的:
【杜子玉,是你嗎?】
那個時候她才剛剛意識到他找到了她。
她的世界都已經(jīng)變了三遍了,從一個被捧在手心的少奶奶,變成一個名存實亡的遺孀,又從葉家的影子里慢慢掙脫,重新學會怎么在社會上走路、說話、站穩(wěn)腳跟。
而那個她已經(jīng)以為早就從她世界里消失的人,就在她最動搖的那段時間,以一種她完全沒有防備的姿態(tài)重新走了進來。
可他沒有來質問,也沒有來求她,他只站在那里,像是站在她小時候跑丟的那個巷口。
她想起他了。
真的想起他了。
那時候她六歲,他七歲。
他們家住在同一個院子里,巷子不長,有一棵老桂花樹,每到中秋,風一吹,整條巷子都是香的。
她媽總說:“你以后要嫁的就是他!”
她那時候小,懵懵懂懂,覺得“嫁人”就是每天能和他一起吃糖,一起寫作業(yè),一起在水泥地上畫跳房子的格子。
有一次她在小賣部門口摔了,膝蓋破了皮,他蹲下來,拿自己衣角給她擦,擦得她眼淚直掉,他也慌了,小手笨笨地幫她吹傷口,說:“你別哭,我在!”
她哭得更厲害了,卻一下子覺得沒那么疼了。
可就在她以為他會一直在身邊的時候,他忽然就不見了。
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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