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篡、位。
四個字,不管擱在什么場合,都是絕對不能提的大罪,連聽到都覺得脖子上懸了一把鍘刀似的讓人忐忑不安。
這樣的罪名,誰敢領(lǐng)?!
貴妃當(dāng)下臉色就變了,帶著精致甲套的掌心狠狠一拍扶手,“瑞王還請慎言!我兒到底是要喚你一聲兄長的,你如此編排,可曾念過兄弟情分?他不過是想要一個真相罷了!”
“兄長?”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聽的笑話,顧言晟勾著嘴角低笑,“若是本殿記得沒錯,有生之年……本殿沒聽他喚過本殿一聲兄長。當(dāng)然……本殿下也沒把他當(dāng)過弟弟。”
“情分說完了……咱們再來說說真相。老頭子病體未愈,找?guī)讉€兒子上前來說說話,他急著要什么真相?怎么地,老頭子還能將他拉進(jìn)來設(shè)計(jì)伏殺咯?哦對,說到這,咱們再回頭說說所謂情分,本殿下這個兄長興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以至于無法兄友弟恭的,但老四他們哪里得罪了他顧言耀?他在宮中設(shè)伏綁架他們的時候,可有想過什么兄弟情分?”
角落里,有女子猶猶豫豫地,“對呀,我們家老五可沒有得罪賢王……怎么一入宮就被綁了呢……”
貴妃惱怒,回頭呵斥,“閉嘴!”
對方瞬間又縮了回去。
“喲……還不讓人說話了?!鳖櫻躁珊呛且恍?,“皇帝在里頭躺著,皇后在這坐著,你區(qū)區(qū)一個貴妃,吆五喝六的,真當(dāng)這里沒有人主事了?還是想要和自己兒子里應(yīng)外合,拿下這大成皇宮?”
己方理虧,對方還格外巧舌如簧。貴妃不欲同他爭辯……也爭不過,緊緊摳著扶手,強(qiáng)自鎮(zhèn)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兒只是想問一問陛下情況罷了,待地陛下醒來,即便理解不了我兒一番苦心,也自有陛下裁奪,瑞王便不必操這份心了,難免瓜田李下。”
話音剛落,外面又傳出吆喝聲,扯著嗓子,志在必得的模樣,“皇后娘娘!還請娘娘出來一敘!”
顧言晟聳聳肩,“喏,瞧見沒,綁架了一眾皇子,就為了要挾皇后出門一敘……哦,方才您說啥?問一問陛下的情況?他顧言耀就是這么問的?誰教的?您嗎?”
“挾持兄弟以此要挾自己的母后?貴妃,你就是這樣教兒子的?!”不著調(diào)的樣子瞬間斂去,直直看過去的眼神犀利到鋒芒畢露,哪還有平日里半分模樣。
貴妃一怔。
這樣的顧言晟,她從未見過。
皇后的這位兒子,因著時家在背后,單論背景的話,比別的皇子優(yōu)渥太多太多,宮中又有太后打小護(hù)著,便是皇帝說一句重話都說不得。但也因此,多少有些不知輕重和胸?zé)o大志。
被保護(hù)地太好地狼崽子,通常學(xué)不會搏擊獵物,他習(xí)慣了理所當(dāng)然地等著食物被烹飪地色香味俱全之后遞到他面前,甚至,一口一口地喂到嘴邊,他還要挑剔一下對方的手好不好看,影不影響自己的食欲。
這樣的狼崽子……早已沒了半分野性。貴妃擔(dān)心的一直都是皇后和時家,至于顧言晟本人,她從未忌憚和防備過。
直到此刻……
貴妃才隱約意識到,這位口口聲聲“只想做個閑散王爺享盡榮華富貴”的皇子,從來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無害和淡泊。
他把他的野心藏了起來,藏在一個精致的匣子里,上了一層一層的鎖,然后擱在心底。層層偽裝之下,旁人窺探不得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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