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的。大小姐……”含煙的表情愈發(fā)沉穩(wěn),“如今這樣的局面已經(jīng)很好了。謝小公子和談姑娘被圣旨賜婚,免了許多是是非非,咱們府里也更好了。大小姐,對方畢竟是郡主,陛下總不能為了奴婢處罰郡主吧,這不合規(guī)矩。”
是啊……這不合規(guī)矩。
郡主千金之軀,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婢女被斥責,傳揚出去皇室的臉面便徹底不要了。
可……時歡不樂意。
一門之隔的嘶喊聲,足以穿越整個時空的盡頭,一遍遍地回響在耳畔……至死都想著爬到自己身邊來的含煙,是此生重來的自己心底最柔軟的存在。
而顧宣儀此次,快狠準地戳中了時歡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因為柔軟,所以鮮血淋漓。
她眸色如常,擱在含煙腦袋上的手輕輕撫過,笑容卻泛著蝕骨的冷意,“無妨……總有機會的。這筆賬,咱們先記著。”
含煙搖頭,想要勸阻,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求救般地瞪了眼片羽。誰知,片羽姑娘冷冷一笑,“十年不晚?!?br/>
含煙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想,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是有道理的,以前的大小姐哪有這么地……嗯,睚眥必報。如今被片羽日日耳濡目染,周身上下竟也多了幾分殺伐之氣。
不過,往日里的大小姐太過于溫和,如今這樣倒似更好一些。
……
而傅家。
傅卓君的院子里。
聽說,那一日,傅卓君的院子里,一片狼藉,碎裂的茶盞、杯碟,稀爛的花盆、綠植數(shù)不勝數(shù),還有被攔腰斬斷的名貴巨樹……幾乎整個傅家的主子下人都聽到這位孔武有力的公子哥兒的怒吼咒罵,至晚方歇。
一直到入夜時分,狼藉還在,只是收拾了一些茶盞、杯碟,其他的還未來得及收拾,主要是二少爺在氣頭上,誰出現(xiàn)在他面前都要被罵一頓,下人們就盡量避著了。
這位二少爺終于是罵累了,一手叉腰,一手執(zhí)劍,站在門口冷冷看著滿院子亂糟糟的場景,說話聲音有些黯啞,明顯是罵了一天累了樣子,他冷眼問身后下人,“說吧,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
下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傅卓君卻沒有耐心,冷冷一個字,“說!”
下人噗通一聲跪了,“就、就……就聽說昨兒個夜間,大公子進了趟宮里,然后……然后出來后,陛下就召見了郡主……再、再之后,圣旨就下了……這些、這些還是常山郡王身邊的人打聽到的。咱們府里的人什么消息都不知道……陛下,陛下防著呢?!?br/>
傅卓君嗤笑,咬著后牙槽惡狠狠的,“顧辭……原來是你干的好事!本公子就說怎么皇帝千年不想萬年不念的,今兒個偏偏就想到了我……”表情兇悍地仿佛要將對方一片片撕碎!
那下人嚇了一跳,趕緊請求道,“大公子,這幾日……您可得安生些,陛下也在氣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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