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斜睨自己兒子一眼,一邊伸了手腕,一邊嗔怪道,“就你,什么都敢說!也不怕隔墻有耳……麻煩姑娘了?!?br/>
片羽行了一禮,附手上去,凝眉半晌,才道,“娘娘鳳體安康。只是……近日神思過慮,有些睡眠不佳,奴婢給您開一些安神的補藥,您每日喝著,喝上十日即可?!?br/>
“只是娘娘,湯藥到底治標不治本,您自己還是要注意休息?!?br/>
皇后點點頭,方才氣勢悉數(shù)斂著,看著片羽的目光溫緩和煦,像是看著自家小輩一般,“有你在歡歡身邊,我便放心許多。這丫頭身子骨不大好,你還要多操心才是?!?br/>
“片羽都說您是神思過慮,您呀,好好地操心自個兒就成?!睍r歡蹙著眉頭,皇后今日穿地清減,看起來是比記憶中瘦削了許多,“這后宮諸事,能不操心的就不必操心了,左右就算是他們要將這后宮的天捅破了,也捅不到您頭上去不是?”
皇后好脾氣地笑笑,應道,“好。咱們家歡歡說什么,就是什么,往后呀,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由著她們?nèi)ヴ[騰。”
“我都說了多少回了,不聽。她一說,您就聽了?!鳖櫻躁善财沧欤瑥囊慌攒浰先×颂鹤?,為皇后披上,才道,“他的女人自己管不了,偏還要冠一頂?shù)赖碌拇竺弊釉谀^上,您勞心勞力一輩子替他約束著這些個妖魔鬼怪,他可曾道一句您的好?”
皇后斜睨他一眼,“你少說些?!?br/>
片羽寫完藥方,交給嬤嬤,叮囑完畢,時歡便想著祖父怕是正擔心著,便起身告辭。
皇后讓人送了出去,又摒退了左右,才伸手點顧言晟的腦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卻到底是沒舍得下重手,只掀了眼皮子看他,“你,可有什么要同我說說的?”
眸色微閃,顧言晟顧左而言他,“嗯?母后是指……?”
“別給本宮打什么馬虎眼。你最近的小動作我還是知道的。怎么,不想做什么閑散王爺了?”皇后探究的目光里,多了幾分凝重之色,她需要明白顧言晟到底是認真地,還是一時心血來潮。
自己這個兒子啊,面具戴久了,便連他自己可能都有些看不清楚自個兒了。
“想做?!鳖櫻躁牲c頭,“皇帝有什么好的,說是后宮三千佳麗,其實真心又有幾人?說是天下權勢滔天,可到底不還是受各方世家門閥牽制,到底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不過是從中平衡周旋,勞心有勞力?!?br/>
皇后微微一愣,是呀,皇帝有什么好的,皇后又有什么好的?世人皆以為權勢之巔就是隨心所欲,卻不知道越是身處高位,做不了主的事情便越多,皇后低嘆,“那你又是為何要寫信給陸家?那是嫂子的娘家,是歡歡的外祖家,與你何干?”
顧言晟挑了挑眉,倒是意外自己娘消息如此靈通。他靠著椅背悠哉哉坐了,才道,“江南陸家,富甲一方。世人只道他們是靠著時家蔭蔽做了皇商才得以平步青云。卻不知陸家是水面上的霸主,便是水寇見之都要聞風喪膽。右相和外祖這些年低調(diào)為人,這么大的勢力半分不曾觸及……”
“嘰嘰歪歪的,半天沒找到正題?!被屎笙訔?,“所以這些同你又有什么干系?”
顧言晟揚眉,咧嘴一笑,“兒子不愿如此霸主屈居一方,決定帶他們出來見見世面,趁此機會發(fā)揚光大!”
手邊玉如意直接敲上對方腦門,皇后對這個說話混不吝、辦事不靠譜的兒子耐心盡失,呵斥,“好好說話!”
腦袋被敲,顧言晟換了條腿擱著,支著下頜,囂張到不可一世的表情,“母后。奪嫡之戰(zhàn),我這個唯一的嫡子若是不參加,豈不是很無趣?!?br/>
皇后猛地抬頭,“你……是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偏生說這話的人,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夠真實,他好整以暇地問皇后,“母后覺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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