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想完,馬車?yán)镱欈o已經(jīng)失了耐心,聲音又低又沉,“踩過去!”
林淵一愣,顧宣儀也是一愣,身后宮女臉色都白了,上前一步就呵斥道,“放肆!我家郡主可是金枝玉葉皇室郡主,你們怎可如此失禮!且不知,冒犯郡主是大罪!”
那宮女說話太快,顧宣儀被顧辭擲地有聲的三個字驚地身形一晃之際,那宮女已經(jīng)噼里啪啦地說完了,竟是根本阻攔不及,“青蓮!閉嘴!”
呵斥完自己的宮女,顧宣儀對著馬車屈了屈膝,明知道簾子擋著對方看不到,即便看到對方也不會在意,但她還是屈了膝,“顧公子,宮人不知禮數(shù),您莫要怪罪?!?br/>
里頭哼了哼,聲音冰寒,“林淵,還要本公子說幾回?”
這是鐵了心不愿同自己說話呢。顧宣儀眸色微黯,不愿讓林淵難做,正要退開,卻聽馬車?yán)镱^傳出少女聲音,“師兄……”
那位的聲音,瞬間冰雪消融,“你起來作甚?不過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
無關(guān)緊要的人啊。顧宣儀面色愈發(fā)蒼白,默著沒說話……顧辭啊,原是這樣的人,竟是半點遮掩都不做,就這么大大方方地將他自己的心思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該說他是膽子太大呢,還是算準(zhǔn)了自己半個字都不會吐露出去呢?
簾子被掀開。
簾子后的少女,面色是肉眼可見的虛弱,圍在寬大的毯子里,看起來小小的一個。她的臉色蒼白,目光卻黑沉沉地看向青蓮,明顯……明顯是來指責(zé)小宮女的口出狂言的。
顧宣儀有些意外,下意識從她身側(cè)看過去,能看到顧辭靠著馬車車壁,一副事不關(guān)己任由對方胡來的樣子……那是一種格外放松的姿態(tài),好整以暇的。是顧辭面對自己的時候從未有過的樣子。
“時小姐。”顧宣儀笑著打了個招呼,有些驚訝于時歡眼底的隱約的鋒芒,她略一遲疑,到底是開口說道,“小宮女沒規(guī)矩,姑娘……莫怪。”
“郡主。”時歡點點頭,算是招呼,“既然郡主都這般說了,我想師兄定是不好為難一個小宮女的。只是……我這人吧,護短。有些話,不吐不快,想必,郡主慈和,也不會怪罪才是?!?br/>
那自己的話堵了回來,顧宣儀面色如常,笑意未曾淡了半分,“自然,時小姐請講。”
“郡主慈和,自然是好事。”時歡攏了攏肩頭毛毯,眼神半點沒有分給那宮女,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但若是這下人因此失了分寸,對著當(dāng)朝三品侍郎大呼小叫的……”
“呵。連我時家小丫鬟都知道,外人面前哪有她們插嘴的份。即便自家主子受盡了委屈,也由不得他們對著一朝官員大呼小叫……憑白讓人看低了自家主子。”
這話……聽著不重,意思卻重。顧宣儀瞪了自家宮女一眼,被人說還不如一個時家下人,這臉,便打地重了。她笑意漸隱,“時小姐說的是?;仡^,本郡主定好好教訓(xùn)這丫頭……時小姐這是從青冥大師那回來?”
時歡眉頭微蹙,意有所指,“今日這天氣,似乎并不適合敘舊?!?br/>
拒絕地多少讓人有些尷尬,顧宣儀訕訕一笑,心底卻有幾分不悅,“是啊,的確不合適。是本郡主心急了,見著顧公子的馬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想著打個招呼。還是待得本郡主從清合殿回來,再去長公主府問安吧?!?br/>
她知道這話顯得有些斗氣,顯而易見的小家子氣。但三番五次見著自己喜歡的男子對著旁人溫言細(xì)語的,心里頭總是有幾分不快。
說完,一邊心中忐忑,一邊虛張聲勢地站著……
時歡似乎笑了笑,只是她今日臉色似乎很不好,氣血兩虧的樣子,以至于那笑意看著也帶著幾分虛弱。身后丫鬟遞過來一杯茶,她伸手接了,捧在手中也不喝,斂著眉眼含著笑意,“是呢??ぶ鹘鹬τ袢~,莫要淋了雨著了風(fēng)寒,屆時那小丫頭又要怪罪師兄放肆,指不定還要治師兄一個大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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