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謝小公子面前的銀票眼看著一張、一張地去了時歡的面前。
然后是顧殿下的,顧殿下輸?shù)蒙伲惠斄艘淮蟀?,還剩下為數(shù)不多卻足以碾壓謝絳的銀票招搖著。
最后是傅老太太的……
傅老太太前面一張銀票沒剩,又輸了之后她也不在意,抬頭就要找嬤嬤去拿銀子,顧公子緩緩坐直了身子,努了努嘴,表示不用這么麻煩,老太太手腕上的鐲子雖不是什么稀世的寶貝,卻也可以用來抵抵債的……
老太太一愣,抬頭去看顧辭,沒說話。
顧言晟摸著手里頭的牌,看起來格外專心,像是要摸出一朵花來——心下卻了然,原來顧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為了將那只鐲子格外“不經(jīng)意”地送到時歡手上。
謝絳……在翻自個兒的兜,每一個兜都翻了一遍,最后悲催地發(fā)現(xiàn),的確是干干凈凈空空如也……顧辭……不是人!太狠了!
時歡已經(jīng)從游離狀態(tài)勉強走出來了,聞言頓時搖頭,“不行,本就是解解悶的游戲而已,銀錢往來尚且較不得真,哪還能讓老太太輸了日日佩戴的鐲子?!?br/>
這般年紀的老人,佩戴了一輩子的東西,要么極重,要么極貴,不管哪一種,時歡都自認自己受不起。
老太太盯了一會兒顧辭,顧辭老神在在由著她打量,半晌,老夫人收回目光,慈和笑了笑,低頭退下手腕上的鐲子,“的確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值多少錢,不曉得,左右怕是已經(jīng)不能衡量了。
傅家歷代長媳的傳家寶。
本來應(yīng)該在長公主手里,但那年長公主搬出傅家回公主府的時候,從手腕上退下交還給了老太太,往后,是要傳給孫媳婦兒的……
孫媳婦兒啊……八字還沒一撇呢!老太太心中嫌棄自己孫子有賊心沒賊膽慫得很,一邊卻是不由分說拉過時歡的手,不顧時歡的掙扎,將手中鐲子套了上去,又摸了摸,笑,“小姑娘家家的手,真是好看……這鐲子果然還是要戴在這樣的手上才最是好看……”
“老夫人……這使不得……”
時歡伸手就要退鐲子,老太太阻了,笑呵呵地,“無妨,就是件死物罷了,的確也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就是小姑娘家?guī)е每吹臇|西罷了。你平日里送來的還少么?你若不受,我今日就讓人全退回時家去!”
老太太佯裝不悅,時歡倒是不好強退了,猶猶豫豫地去看顧辭,這畫面落在老太太眼中,儼然新進門的新媳婦兒怯生生地尋求夫君意見的樣子。
嘖嘖。
“無妨,戴著吧。祖母這玩意兒多地只能堆箱子里,不見天日的指不定哪天全碎了?!鳖欈o一邊理牌,一邊不甚在意地解釋,格外地漫不經(jīng)心,就像真的只是一件不值錢的死物,說完,甚至隨手將身邊點心碟子遞到時歡懷里。
時姑娘雖然還坐在牌桌上,但基本已經(jīng)用不到她了,洗牌、理牌、出牌,都是顧辭,這位內(nèi)腑全黑的顧公子悄無聲息之間已經(jīng)是幾乎是將姑娘整個人圈在了懷里。
呵。老太太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怎么沒見你要別的鐲子,偏要老婆子手上這只?翻完,還不忘笑嘻嘻地安撫時歡,“再說,這小子都開了口了,你再還回來豈不是打了老婆子的臉?來來……繼續(xù)玩兒……”
老夫人不給退,她又實在不好駁了面子,當下回頭瞪一眼顧辭,自己又不是沒見識的小女娃,縱然家中有再多的鐲子,但日日戴著的一定是最心頭好的那只。時歡想著回頭家中尋一兩件好的給送來,如此也不算平白受了恩惠。
之后的牌局,便順利許多了,顧辭控制著不讓別人贏、但也不會讓人輸?shù)脧氐祝烂嫔峡偰芰羯夏敲匆粌蓮堛y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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