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盛京城中最大的一間酒樓,相傳其幕后的老板乃是常年在外云游的閑散王爺——昭王。昭王不喜江山美人,不愛權(quán)謀盛勢,只貪戀一桌珍肴美味。傳聞,當(dāng)年昭王風(fēng)華正茂,恰當(dāng)娶妻納妃之歲,太皇太后有意為他從世家貴女之中挑選一位正妃,可誰料到昭王扔掉了所有送到案前的畫像,反倒跟著王府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廚娘跑了。那小廚娘不愿被皇家規(guī)矩束縛,昭王就陪著她游走四方,嘗遍天下美食,小廚娘想要開酒樓,昭王就倒賣了先皇御賜的皇莊別院,挨了一頓訓(xùn),依舊堅持開了這間明月樓。
明月皎皎,恰是昭王妃的閨中小名。
穆灣灣下了馬車,抬頭看了一眼酒樓門口的牌匾,教那金光閃閃的“明月樓”晃了晃眼,當(dāng)即由衷慨嘆道:“真不愧為盛京第一樓呀。”哪怕她已經(jīng)不是頭一遭到這兒來了,可是每一回都有被明月樓的布景裝飾驚艷到。
昭王雖是富貴閑王,手里沒有多少實權(quán),但有錢卻是真的。這明月樓內(nèi)每一處的擺件都非凡品,大喇喇地擺放在那兒,半點兒都不怕來往客人磕碰到。
穆灣灣感嘆完,抬步就往酒樓里走,忍冬跟在她身后,看在酒樓內(nèi)賓朋滿座,非貴即豪的場面,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快走兩步,湊在自家主子的身邊,小聲的道:“姑娘,奴婢出門帶的銀子不多,您一會兒悠著點兒?”
穆灣灣輕笑了聲,“今兒不是有冤大頭在么?”
想起晨起隔壁沃懷小哥送來的書信,忍冬的眼睛微亮,語氣里隱隱露出一絲興奮來,“姑娘這是要和江少爺和好啦?”
“多嘴!”穆灣灣站在約定的雅間門外,側(cè)頭眄了忍冬一眼,“跟什么過不去也不能跟好吃的過不去,江少洵那家伙既然如此誠心誠意,我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也得給他幾分薄面不是?”
其實,和江少洵冷戰(zhàn)了這么長日子,穆灣灣心里不得勁,卻也拉不下臉面來主動服軟,畢竟率先不搭理人的可不是她穆灣灣。
吱嘎——輕輕推開雅間的門,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穆灣灣朝雅間內(nèi)望了一眼,正對上江少洵投過來的視線。今日的江少洵上身穿了意見淺藍(lán)色滾邊白錦絲棉交領(lǐng)中衣,下著湛藍(lán)色緞面雪紡齊腰裙,束著同色腰帶,外面則罩這一件深藍(lán)色大袖長衫,領(lǐng)口、后背和裙擺上以銀絲重繡性波光粼粼之景,碧波微漾,蛟龍潛躍,端的一副溫潤清雅、俊逸瀟灑之姿。
穆灣灣腳下的步子一頓,故作兇態(tài)的瞪了江少洵一眼,一邊往雅間內(nèi)走,一邊輕哼道:“你總盯著我做什么?”
若擱在以往,江少洵自然是想也不多想地就以一句“你不盯著我瞧怎么知道我是看著你的”反駁回去,可是今天卻聞聲收扇,煞是正經(jīng)地回答道:“你今天打扮得蠻好看的?!?br/>
上穿灰藍(lán)色對襟半臂搭白色窄袖里襯,下著一襲月白色真絲雪紡裙,裙衫袖口裙擺借以紅絲綾線繡著憨態(tài)松鼠和藍(lán)黛青碧的紫葡萄,白色的下裙搭配藍(lán)色里襯,恍若空中云色的一抹倒影,隨著她的行動,裙擺飛揚,宛若流風(fēng)回雪。且今日穆灣灣將青絲秀發(fā)攏結(jié)挽椎,椎中墮絲繩于側(cè),嬌嬌柔柔的墮馬髻上簪著一支淺藍(lán)色的松鼠抱葡琉璃雙股釵,流蘇淺淺,搖曳動人。
江少洵的視線在那支雙股釵上頓留許久,才在穆灣灣之際添了一句,“這支釵子不錯?!北绕鹬暗淖嫌癫綋u順眼多了。
穆灣灣歪了歪腦袋,伸手扶了扶髻上的琉璃釵,有些意外地道:“你竟然也關(guān)注起女兒家的發(fā)飾來了,難不成是相中了哪家府上的姑娘不成?”說著,又點點頭,“怪不得先前你總躲著我,原來是為了這事兒嗎?”
“……”江少洵不由沉默了起來。
他再沒有料想到,自己隨口稱贊的這一句竟然能教這丫頭曲解到這份上,真是叫人好氣又胸悶。隨手抄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江少洵才抿著唇道:“你想多了?!?br/>
“想多了?”穆灣灣的聲音微揚,好看的杏眼瞇了瞇,緊緊地盯著江少洵,“那你倒是說一說,我是哪里得罪了你,教你成日里躲到江二哥處?”
秋后算賬什么的,穆灣灣很是熟練。
江少洵輕咳一聲,“我?guī)讜r有躲著你,那幾日我的確是跟二哥有些要事相商,明明是你放了寶兒出來,我可不得躲著?”
死鴨子嘴硬,這也是江少洵十分熟悉的。
穆灣灣:“這樣說來,還是我的錯了?”太原溫家遣了管事嬤嬤到江家送信來那日,她從江府側(cè)門回家,迎面碰上江少洵時,明明是他對她視若無睹,怎么到了他嘴里,反而成了她穆灣灣的罪過了?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