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混亂的，就是面前這兩百米。

    在這兩百米里，馬車加速，沖刺，而且走的不是直線。

    一個喝醉的人不能走直線，兩匹喝醉的馬也不能走直線。但是，身后拉著沉重的石料限制了它們的方向和步伐，所以它們沒有偏離路線太多。

    但是，在混亂之后，路上有許多亂跑躲避的人，這些人的腳印，摔倒留下的痕跡，和馬蹄，車輪印在一起，形成了更大的混亂。

    衛(wèi)青寒讓仲展鵬陪謝春曉一起，他看著一地的痕跡，有點(diǎn)為難。

    “小謝，你確定這一地亂七八糟的腳印，真能看出什么？”

    “我不確定。”謝春曉道：“但是不看怎么知道沒有呢？”

    之所以任何一個線索都要查，不就是因?yàn)?，不能確定哪一個是有用的，哪一個是沒有用的嗎？

    誰也沒有前后眼，不能未卜先知，只能用這種看似愚蠢，其實(shí)最可靠的方法來一一篩選。

    仲展鵬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春曉又道：“其實(shí)我主要不是想看這個地方的車輪印，我是想看，胡高興的馬車在第一次轉(zhuǎn)錯彎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情況?！?br/>
    他的馬車到了錦衣衛(wèi)門口，那已經(jīng)是木已成舟，成了既定事實(shí)。如果有兇手，不必在這里出現(xiàn)。

    一個喝醉的人和兩匹喝醉了的馬，都是不可駕馭的東西，誰也不能指揮。就算是兇手，也不能讓他往東往西，往南往北。

    所以如果兇手對胡高興有什么指揮路線，或者暗示一類的動作，一定要在他徹底喝醉之前。

    那個時候，胡高興的馬還沒有偏離正確的路線。

    酒可能已經(jīng)喝下了，但是酒到了胃里，到散發(fā)出來，影響大腦，也還是要一定時間的。

    這是酒，又不是迷，藥，不可能這邊下藥，那邊立刻就生效的。只可惜沒有人能知道，這個生效的過程，到底有多久。

    兩人一路往前走，終于，到了第一個胡高興應(yīng)該轉(zhuǎn)彎，但是沒有轉(zhuǎn)彎的地方。

    “就是這里?！敝x春曉停下腳步。

    在這個四岔路口，胡高興應(yīng)該左轉(zhuǎn)，可是他直行了。

    “仲大哥，你看這里?！敝x春曉指著地面上的車輪印記：“這里真的有問題?！?br/>
    地面是黃土地，車輪印記還很清晰，雖然有行人的腳印，但不足以將車輪印完全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