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蘊跟在左岸的身后,她上車他也上車,她不開口說話他同樣閉口不言。
此時正值中午高峰期,路上的車輛明顯比早上回程的時候多了很多。
左岸不緊不慢的開著車在夾縫中生存,一點兒也不著急。手指有節(jié)律的敲打著方向盤,一下、一下、又一下,明明是很輕的動作,卻每一次都能準確的敲在谷蘊的心上。
谷蘊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竟隨著左岸的敲擊一點一點的緊揪住褲子,手上的青筋爆起,身上的肌肉緊緊的繃在一起。
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左岸的手指不放。
作為一名律師,在法庭上他面對過太多的對手,控辯雙方的對決從來都是以心理攻堅戰(zhàn)為基礎(chǔ)而延伸的。
他太知道心理戰(zhàn)的重要性了。
作為控訴方的左岸明明什么話都沒有說,但他就是清楚的知道決定成敗的關(guān)鍵信息掌握在對方的手里。
所以他在等,等對方先開口,只要開了口就一定會有漏洞,只要有漏洞他就不見得會輸。
但坐以待斃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律師會犯的錯誤,所以他在腦中不斷的排演,設(shè)想左岸會以哪句話作為引言。
如果左岸問他:這趟帝都之行有沒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
他應(yīng)該怎么樣對答?
或者她會問:你是不是以為只要認了親,你就可以洗刷私生子的稱謂了?
也有可能問:你舅舅被執(zhí)行槍.決的時候,你媽媽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然后繼續(xù)問:你呢?我記得你當時就站在馬路對面,吃著我的錢買的雪糕,草莓味的。
她會問:你是不是也覺得很開心?有沒有覺得草莓的顏色特別棒,就像腦漿炸裂時的血花一樣驚艷。
她問:你見過腦漿炸裂的情形嗎?看我,怎么說這種傻話,你自然是見過的,畢竟是你舅舅把人推下去的。
她:你見過你舅舅殺.人時的模樣嗎?別提多淡定了。
你們一家子,你舅舅可以淡定的殺.人,你一臉幸福的吃著血花做的雪糕,你媽媽是不是也可以一臉驕傲的把你舅舅的尸骨倒進馬桶里沖向未知的瘋狂?
“需要把溫度調(diào)低一點嗎?”
她……她問了!他應(yīng)該怎么說?他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語氣?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他是站著說,還是坐著說?他要怎么樣措辭才顯得不那么自取其辱?
時間不等人,機會稍縱即逝,他需要迅速應(yīng)答不能給對方留下把柄,所以他張口即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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