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那棵槐樹上，目光里沒什么焦點，卻也不像放空，更像在極度壓抑中反復(fù)醞釀。

    他手中夾著煙，煙頭已經(jīng)燒到了盡頭，煙灰掉在他深色西褲上，他也未察覺。

    風(fēng)吹過時，他才抬起頭，喉結(jié)滾了滾，將最后一口煙吸進(jìn)肺里，深到嗓子發(fā)澀。

    樓下傳來傭人的聲音：“二少奶奶還沒回來嗎？”

    “好像去了新項目組的會！”

    他手指微頓。

    她最近很忙，忙到他幾乎每天只能在飯廳見到她的背影，或是在夜里回房時看到她房間門下的那條燈光縫隙。

    他連她現(xiàn)在最常坐的辦公桌是哪一張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她的日常安排中，還有沒有一絲空白是屬于“家”的。

    她走得太快了。

    快得他幾乎要來不及追。

    可他不想放手。

    他放不了。

    她是他在這場從尸體中爬出來的謊言里，唯一想要留下的東西。

    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因為執(zhí)念，而是因為他真的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可現(xiàn)在，她走出去了。

    離開了他的控制，也離開了那個她曾經(jīng)為了愛甘愿困守的葉家。

    她走得很安靜，卻極決絕。

    他早知道她是那種人，越是疼就越不會吵，越是傷就越不留痕，笑起來再溫柔，轉(zhuǎn)身也最狠。

    他不是沒試過靠近她，給她臺階，甚至想重新建立一點關(guān)系。

    可她一次次把他推開，那種冷淡不是演出來的，是徹底失望后的清醒，是把愛都耗盡后剩下的克制。

    他想起昨晚她對他說的那句話：

    “你活著，卻讓我在你的‘死’里一點點熬干了所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