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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講一講展名揚是怎樣遇見紀淵的吧。

    展名揚幾經輾轉,最后終于在濱市駐足。雖然沒有學歷,但只要肯吃苦,賣力氣也能賺足生活費,況且外貌亦是展名揚的資本,一個干凈清爽并且五官周正的男性,只要性格不算太差,任何店家都愿意讓他站在店門口充當招財貓。展名揚在市中心商圈的門店里喊了一年的歡迎光臨后,選擇跳槽到隔壁的咖啡廳做咖啡師。磨了一周的豆子,他遇見了閑來無事到咖啡廳里打發(fā)時間的紀淵。

    工作日,店內客人不算太多,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咖啡廳的各個角落。春日午后的陽光太過熱烈,屋子里暖洋洋的,熱氣熏得人直犯困。展名揚不敢明目張膽地睡過去,只能坐在吧臺后不住地點頭。忽然聽見門口傳來風鈴的聲音,他這才強打起精神,站起身,說:“歡迎光臨?!?br/>
    客人是個很瘦的男人,黑發(fā),頭發(fā)有些長了,擋住了他耳朵的上半部分。穿著白襯衫,黑色直筒褲,再走近來看,男人長相清秀,細長的一雙眼,淡粉色的一抹薄唇。遞過價目表的間隙,展名揚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這位客人一番??腿舜怪燮ぃ持钢腹?jié)抵在嘴唇上,鼻尖暈開了一抹淡黃色的燈光。他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睫毛正隨著他移動的視線不停地抖動。

    展名揚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男人點了杯摩卡,付了錢,在落地窗旁的位置落了座。那是個極好的位置,全店只有這一張桌緊靠書架,桌上擺了盆含苞待放的鈴蘭,只要稍微偏過頭,還能望見開了滿街的粉粉白白的杏花。但男人似乎對窗外的春色沒有什么興致,他從身側的書架上抽了本書出來。展名揚送去摩卡時瞄了一眼那本書的名字。小偷日記。展名揚曾經因為好奇翻看過那本書,只掃了幾頁就放回了書架。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漢字看得他頭疼。

    男人笑著向他道了謝,修長的手指捏著勺柄,攪動起了杯中的咖啡,專心致志地看起了書。

    隔壁桌的客人聊夠了天,起身離開,展名揚連忙過去將桌面收拾干凈。他回到吧臺后,心不在焉地刷著杯子,忽而手上一個不穩(wěn),險些將咖啡杯的托盤打碎。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視線總是忍不住飄向那個男人,就好像犯了癮一樣。

    他看見那男人端起咖啡杯,抿了口咖啡,視線在書頁上移動,視線移動到頁面底端,男人便用拇指和食指拈起書頁,一頁讀完,便換了另一只手將書頁翻過,與此同時,男人的頭會微微向左手一側偏去。陽光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窗外是藍的天,紅的墻,綠色的草地,男人看起來好像坐進了一幅色澤鮮艷的油畫里。一本書翻過四分之一,男人卻還是保持著端坐的姿勢。展名揚的視線從男人的手指移開,又在他同樣修長白皙的脖頸上聚焦。

    他覺得男人好像是桌上的那株鈴蘭化了形。

    金烏西墜,店內的其他客人早已陸續(xù)離開,男人的書讀完了大半,咖啡杯早已經空了。展名揚坐累了,從吧臺后起身,活動了下肩膀,來到咖啡機前磨起了豆子。濾出咖啡液,他又倒了一小杯淡奶油出來,笨拙地在杯中拉著花??Х葦[在男人眼前,男人才緩緩地抬起頭。他看了看展名揚,又看了看那杯漂著心形拉花的咖啡,什么也沒說。合上書,再抬頭時,他對展名揚笑了下,輕聲說了句:“謝謝。”

    天色徹底暗了下去,交班的小婷晚到了二十分鐘,進門便不停地對展名揚道起了歉。展名揚心里不悅,但沒說什么,只點了點頭,便回到雜物間換下了工作服。圍裙裝進寫著名字的塑料袋,扔進了紙箱中,展名揚站在鏡子前抓了把頭發(fā),又整理了下衣領。還好他昨天沒有熬夜,今天眼眶下方并沒有什么烏青,整個人看起來還算清爽。他走出雜物間,目光再次追尋到窗邊,卻發(fā)現那男人已經走了。

    展名揚頓時泄了氣。小婷那邊接了某公司一整個辦公室的外送單,此刻忙得分身乏術,只得向展名揚尋求幫忙:“展哥!展哥可以幫我個小忙嗎。幫我把窗邊的杯子收一下好嗎,收過來就好。”

    展名揚應了聲“好”,走到了窗邊,收起咖啡杯,卻發(fā)現杯子下方壓了張卡紙。是張名片。展名揚盯著那名片上的字看了半晌,眉頭卻越皺越緊。他握緊手掌,將名片攥成一團。杯子擱置在了吧臺上,他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走到了樓下垃圾桶旁,展名揚的手握得更緊,呆立許久,最終還是將皺巴巴的名片再次展開。他看著名片上的“愛樂音樂教室”和“大提琴老師”幾個字出神,又過了許久,他突然笑了出來。

    他將名片揣進口袋中,抬起頭,望向街道上巖漿一般的車流,喃喃道:“紀淵……”

    紀淵的音樂教室在另一個商圈的邊緣地帶,毗鄰一個名叫泰平商貿的公交站,距離展名揚打工的咖啡廳有五公里。展名揚在心里規(guī)劃了無數條前往音樂教室的路線,但直到四天后他才下定決心坐上前往泰平商貿的公交車。上車的那一刻他有些后悔,心中萬般忐忑:這么貿然前去又算怎么回事呢?

    音樂教室的一樓空無一人,展名揚在一樓的沙發(fā)上坐了一陣,便聽見了從樓上傳來的,如泣如訴的大提琴聲。聽了一個小節(jié),他便想起了這首曲子的名字,舒伯特的小夜曲。一些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再次涌現,展名揚放下二郎腿,手肘撐在膝蓋上,片刻后,他又換了個姿勢,一只手撐在身側那本他帶過來的書籍上。又過了一會,他坐不住了,起身,抱著雙臂,在一樓逛了一圈。大提琴聲漸弱,展名揚緊皺的眉頭舒展開,表情也輕松了許多。他又坐回了沙發(fā)上。

    樓上的課程結束了,他聽見了女孩的笑聲和門軸轉動的吱呀聲,交錯的腳步聲。輕一點腳步聲來自一個小學生模樣的女孩。女孩扎著高馬尾,滿臉笑容,是獨屬于小孩子的無憂無慮的模樣。女孩走下一樓了,紀淵的身影才從樓梯口處顯現出來。展名揚當即坐正了身體。他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汗涔涔的,怎么擦都擦不凈。

    女孩向紀淵告別,紀淵點了點頭,隨后也對展名揚笑了一下。展名揚站起,剛要開口,卻猝不及防地咳了一聲。平復下來后,他才道:“你好?!?br/>
    紀淵說:“你好?!?br/>
    展名揚說:“我……”

    只說出一個字,他便頓住了。于紀淵講,他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也完全不了解紀淵,這一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倒是紀淵點了下頭,說:“我記得你,謝謝你的咖啡?!?br/>